“什么，您问多少钱？”
贝奈斯满脸错愕，“这件铠甲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是不可能卖掉它的。”
“只是估个价罢了，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了解一下自己每天穿的装备价值多少吗？”
维恩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自己也说了这在赫雷斯特是能排进前十的魔法装备，总要有个价格。”
“好吧，如果您实在好奇，我虽然没有找过专业的估价师，但是教会的牧师们说过，这件铠甲光是使用素材的原价就超过五千塔勒，经过神恩加成之后起码要翻十倍。”
贝奈斯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况且比起实在的价值，这件铠甲更重要的是作为教会重器的象征意义，这一点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好吧，我了解了。”
维恩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
贝奈斯稍微松了口气，心想这铠甲的价格还是吓到了这位贵族，即使是赫雷斯特真正有权势的大贵族，也没法把几万镑花在一件没法折现而且使用条件还相当苛刻的装备上，他们甚至连铠甲都懒得穿。
不过，如果让她知道维恩此时的真正想法，贝奈斯估计会大失所望。
（看来，即使是在大陆上勉强算是一流的神迹装备，价格也远远达不到要求，靠这个赚回家的路费显然是不可能的……）
维恩闭目沉思，靠倒卖装备赚钱的事只是他灵光一现，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倒也不至于有多沮丧。
赚钱的确是眼下的头等大事，但是大法师安娜活跃的时间大约是一百年前，那时候的货币甚至还是粮本位制，和现在与黄金价值挂钩的塔勒没有可比性。
所以现在维恩只能用安娜提到的“塞尼斯特王国五年的税收”来衡量，但是毫无疑问，如果一个商人，甚至是一名贵族真的赚到了这么多钱，一定会引起市场的动荡，让数据进一步失去参考价值。
也就是说，大法师安娜计算出来的那些条件，必须在同一时期内达成，先后顺序会严重影响数据的可靠性。
而维恩现在连其中的任意一条都没摸到，更别提全部了。
(算了，太远的事情现在考虑也只是徒增烦恼，眼下的问题是，贝奈斯接下来会长期跟在我的身边，这样我和那两个魔女商量事情的时候会很麻烦……)
维恩刚刚把思绪转回来，马车就嘎吱嘎吱地停了下来，贝奈斯拉开车门，出现在维恩眼前的是瓦伦西亚的行政公馆，一座带花园的三层小楼。
之前维恩在做供货商的时候也多次来过这栋建筑，但都是从后门进的，像这样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来还是第一次。
“贝奈斯大人，这次有什么公务要执行吗？”
在门口站岗的骑士一眼就认出了贝奈斯，连忙殷勤地上前打招呼。
“站好你的岗，别做多余的事情。”
作为一个行事严谨到有些迂腐的骑士团长，贝奈斯对这种名为招呼实为搭讪的行为没有一点好感，但碍于维恩在场，她也只能板着脸斥责一句。
然而，对于长期处于高压管理下的骑士而言，贝奈斯不轻不重的斥责并没有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激起了他们的某种表现欲望。
——而站在后面的维恩，很快就成为了这种欲望的发泄目标。
“喂，维恩，你跟在后面干什么？”
看到同伴被训斥的另一个骑士由于视角的关系，先一步看到了后面的维恩，“送货走后门，这地方不是给你进的。”
“没错，去后边小门登记，别来这给人添乱，没看到骑士团长大人在这里吗？”
正在被训斥的那个骑士如逢大赦，连忙板起脸来呵斥维恩，虽然这个商人平时还挺上道的，但是在公职在身的骑士们看来，他偶尔也能被拉来当出气筒用。
只可惜这次他们想错了，还没等维恩说什么，贝奈斯就抡起剑柄砸在了她面前那个士兵的头上。
“白痴，这是塞宁王族的勃兰登堡伯爵！”
贝奈斯有些恼怒，这两个手下能在公馆门口站岗，也算是骑士团里比较懂得看人眼色的，她也没想到今天这两人为什么这么愣头青。
实际上，如果和维恩一起来的是菲尔茨城主，那这两名骑士是绝对不会为难维恩的，但是贝奈斯一出现，在他们的眼里维恩很不幸就成为了背景板，两人甚至完全没意识到维恩是和骑士团长一起来的。
“我……他……这不对吧？”
那个骑士被砸的晕头转向，“维恩？伯爵？什么兰登堡？”
“好了，贝奈斯。”
这时，维恩才慢悠悠地出言制止，“毕竟之前我是在……呃，微服私访，他们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我们要是知道您微服私访，哪里还敢收您的……”
骑士的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不对了，贝奈斯的眼神好像能喷出火来。
“帕里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向大使索贿？！”
女骑士这下真的出奇愤怒了，她连维恩和菲尔茨的官场套话都看不下去，别说这种直接的徇私行为了，“你看守的可是特使公馆，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没必要这么激动，贝奈斯。”
维恩伸手按住了贝奈斯的肩膀，随后对被吓了个半死的骑士和颜悦色地说道：“经过这次的教训，我相信这位帕里斯骑士一定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了，是吗？”
“当然，伯爵大人，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帕里斯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向维恩苦苦哀求道。
“既然伯爵大人都这么说，那今天就这么算了。”
贝奈斯稍微顿了顿，“你现在就去把伯爵大人给你的钱全都退回来。”
“不用了贝奈斯。”维恩再次制止道，“他已经为这笔钱付出了一次代价，况且一位贵族是不会拿回自己付出的金币的。”
“多谢伯爵大人，多谢伯爵大人！”
骑士帕里斯和他的同伴连连拜谢，目送维恩和贝奈斯并肩走入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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