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羽脑中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人难道以为天宗的人脑子都有坑吗？这屁话能有卵用？
天宗人的脑子还真的有坑。
洛飞羽突然发现，在连城璧说完这番话后，那些绿名的天宗成员，顷刻间竟全变成了红名！
洛飞羽神色一凛，下意识握住刀柄。
连城璧道：“今日你们助我除掉柳惊霜，便是惩奸除恶的正义之士，我连城璧以人格起誓，事后绝不追究你们过去所做的一切。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笑话，天宗的人怎可能因这番破话就倒戈！
可他们偏偏倒戈了，还把锋刃全部对准了洛飞羽！
洛飞羽冷汗澿澿，终于意识到连城璧说他“必败”的缘由。
连城璧这话不是说给天宗的人听的，是说给听墙角的正道的。
他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连城璧恐怕早知道了正道的人会被堵在回音谷！
洛飞羽以为自己偷梁换柱成功，但实际上，恐怕是连城璧以宗主名义告诉他们，表面顺着柳惊霜的安排做事、监视他的部署，关键时刻听“连城璧”发令。
洛飞羽暗骂一声，马上又品出了些东西，回头看了眼无花。
无花静静立在他身后，垂目避开了他的视线。
“……呵。”洛飞羽嗤笑一声，懂了。
坐山观虎斗，果然是和尚的作风。他明知自己这布局可能会被连城璧钻空子，却未出言提醒。
洛飞羽阖目深深一叹。
论智计，他终归比不上这些妖孽，优异在天才面前，就等于愚蠢。
连城璧微笑道：“这江湖，果然还是正义之人更多。”
洛飞羽的视线在他的好友列表停留了许久，眼底瞬息间闪过许许多多旁人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好半晌后，他放下了他的刀。
连城璧挑了挑眉，“柳庄主的举动每每令我意外。”
洛飞羽扯了扯嘴角，狠狠将沧骨曜月插入雪中。
太行雪冷，他心已成霜。
他淡淡道：“从前有人教我，若连失败都无法坦然接受，又如何去享受成功。”
连城璧目中难得闪过欣赏，“输得起放得下，柳庄主是个人物。”
洛飞羽面无表情望着他，“你今日若不杀我，便早晚以断袖之名闻名江湖，成你一生污点，你还不动手？”
连城璧疑惑道：“你就这么急着死？”
洛飞羽却道：“原来你想做断袖？”
连城璧想了想，举起了他的剑。
他一剑穿破风雪，如春风暖月，却有着绵里藏针般的森寒。
洛飞羽不闪不避，全身看去竟似已完全放松。
无花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如一尊不会动的雕像，眼睁睁看着那既快又慢的剑，刺向洛飞羽的心脏。
于他而言，此刻才是决胜之机。连城璧杀了柳惊霜的那一瞬，他便可以出手击杀连城璧，再带领天宗剿灭隔壁正道，得偿夙愿。
如此，也算给柳惊霜报了仇。
救下柳惊霜对他来说，已无任何好处。
他绝不能动。
无花手心的皮肉，被他自己攥出血来。
他不能动。不能动。
不能……
“当——”金色的巨佛凭空而现，万丈佛光之中，那金佛端坐莲台，拈花而笑。
无花神思猛然怔忪。
他的身体果然没有动，他做到了。他脸上也绽开拈花般的微笑。
可紧接着，他便按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心口闯入一道冰冷凉意。
无花茫然一刹，仰面向后倒去，眼里映着天高云淡。
他脑中闪过一句话：原来，他还是选择了柳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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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飞羽：你说你这和尚，是不是死鸭子嘴硬？嗯？
无花：……我没动。
洛飞羽：嗯，你身体没动，但你给我套舍身了。
无花：……我、我没动……
洛飞羽：是是是，你没动，你不是想救我。
无花（装死）：…………
洛飞羽：行吧，那你一会儿凤凰蛊触发之后，有本事你别起来，你要是起来，看我不追着你问到你没脸见我。
无花：………………佛祖的！我为什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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