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下人房里被主人整理的还算干净，有一盏油亮着，旁边摆着几块被血染透的暗红色布巾。
嘶哑的喘气声传进耳里，封择一个侧身，就看见有高大的身影蜷缩在阴暗的墙角边。
那墙角许是常年阴湿，墙壁上都发了霉，气味并不好闻。
男人就那么沉沉地靠坐在滑腻的霉藓上，一口一口像破风箱般喘着砂砾般的粗气。听见有人靠近，他浑身肌肉瞬间紧绷，双腿微屈用力，有力的双臂抵在前胸做出随时可以反击的警惕姿势。
而封择顿下脚步，正从上到下认真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的身形高大健壮，却显然受到了很严重的外伤。
织锦的衣袍破破烂烂地挂在他的身上，面料的颜色被鲜血染透了大半，早就分辨不出。他满是油腻脏污的长发邋里邋遢地挡在脸前，肩膀上还粘腻着许多污秽与恶臭的脏物，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尽是青紫的刀伤与斑驳扭曲的鞭痕，有大咧咧的细长口子还外翻着红白皮肉，鲜血滚珠般地落在地上，滴出一小滩暗色血泊。
就是这么一副惨淡到极致的可怜模样，却让封择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强忍着身体条件反射下的厌恶，封择眯着眼蹲下身，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男人，伸手就要撩开他遮面的长发。
“啪——！”
白皙的手背落上抢眼的指印，男人的手死死扣下封择皓玉般的手腕，一双如夜般深邃暗沉的鹰眸，尖锐的犹如歃血的利刃，犀利地穿过脏乱的污发，牢牢的钉在他的脸上。
滚滚的血腥气与凶煞气扑面而来——冰冷，无情，侵占，狠厉。
封择紧抿着唇，对上男人的眼，后背乍起一片毛骨悚然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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