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什么的, 自然是开玩笑了, 严格意义上说, 他俩连婚都没结呢!
咦,这算不算无媒苟.合, 咳!
敛起跑马的思绪,傅藏舟端正态度,目光专注,凝视着男人沧桑的脸孔, 忽而抬手,轻抚在其左颊上的疤痕:“一直没有问,桢哥脸上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可是那些年,在显国留下的?”
突兀想起了有些“久远”的事。
初来乍到时,他早早就耳闻过“冠军大将军”的名头——
可谓凶名赫赫, 传闻其长着一张比恶鬼更可怕的脸。
这般“名声”传得人人皆知, 难保不是桢哥的政敌拿他相貌攻讦。
以这个时代的审美,面部有这样显眼的一道疤痕……算毁容吧?
宿桢肯定地应了一声,遂轻描淡写地说起初入显国军营的往事;
彼时年少气盛,而胆大妄为,几经生死之危, 这道疤便是“纪念”。
正是屡次以身涉险,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立了许多功劳, 才得以晋升得飞快, 被上峰赏识, 十六岁的少年郎竟力压一众人,当上千夫长。
傅藏舟听了,语带愤懑:“显人的手段真是太下作了,明明大家都是姓聂的……”怕男人不喜欢听这个说法,后半句含糊不清,“祖上曾经是一家,至于算计到襁褓中的孩子头上?”
宿桢神态淡然:“争权夺势,兄弟相残;利益诱惑,父子也能反目。司空见惯的事,便是同祖同宗又如何?”
说罢,还有心情安慰青年:“不过是前尘往事,小舟何必介怀。”
“哪里是介怀……”
是心疼啊。
鬼王大人咕哝着,没好意思说出口。
遂话锋一转,有些疑虑:“桢哥当时如何立下诸多功劳的?”
军中立功不易,尤其显国与昱国是死对头,不免怀疑,当年桢哥是否……嗯,坑过昱国。
宿桢对某人极是了解,自然懂得了其言下之意。
微微摇头:“彼时吾与大昱素未交集。”
别看当年显人合谋北戎、西夷差点颠覆了昱国,其实显人跟这些“蛮夷”同样不对付,同时北地以东,诸国附属显国,常有不安分的势力在搞小动作……宿桢便是在“平夷定戎”时立下的汗马功劳。
傅藏舟闻言舒了一口气。
尽管往事不好追究,好歹桢哥没真如劳什子“养父”之愿,亲手对付自家人……也忒尴尬了。
话说到这,不免有了新问题——
“既然桢哥跟昱国这边没有往来,官家如何知道您的?”
过了将近十六年才找到的人,当年显人的手脚必然收拾得十分干净。
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那么,时任太子的聂官家,怎么就发现了显国军营,一个不起眼的小兵?
宿桢回了一句:“吾亦不知。”语气淡淡,道,“问过长兄,长兄道他忽有所感,梦到吾在显人军营。”
傅藏舟眼露狐疑:“然后官家率领五千禁军,奔赴昱显边境,设计将您捉了?”
男人颔首:“长兄如是告知。”
真的假的?官家给的解释也太敷衍了吧?
鬼王大人表示不太相信。
可官家既然这样说了,想是不愿告知真正的缘由,想追究也无从问起。
暗暗摇头。
便是语气含笑:“当初官家让桢哥喊‘大哥’时,桢哥您是不是特别懵?”
宿桢微点头:“莫名其妙,吾以为此人失了智。”
闻言,傅藏舟忍俊不禁:“小心让官家听到了,再给您一顿胖揍。”
男人坦然表示:“十数年来,吾日夜练武不辍,便是禁卫合围攻来,至少有余力脱身。”
意思是官家想揍也揍不了了?
傅藏舟不自觉轻扬起嘴角。
怪不得桢哥身手这么好,感情苦练武功的初衷,是为不再挨父兄的揍?
真真熊孩子一枚。
看男人如今沉稳严谨的作态,实在难以想象,当年竟是那样的画风。
不由得佩服睿宗与官家,这等又熊又中二的家伙居然被他们给“掰”正了?
“幸亏是现在认识的桢哥,”傅藏舟语气慨然,“要是遇到当年的桢哥……”
个性不合,或许就错过了彼此。
静静注视着青年隽丽的面容,宿桢没有吭声,眼神却有一瞬的飘忽——
若是早个十多年相遇,在见第一面的时候,或许他便毫无顾忌,将这只猫儿掳走,圈养在自己的地盘罢?
莫名感到后脊发凉。
心宽的鬼王大人没多想,与男人闲叙完了那些过往,将话题转回当下,说起聂桓:“仲兄既然找到了,理当早早告知官家,这都快三十年了……”
沉吟了少刻:“桢哥公务在身,不如由我护送仲兄回京,如何?”
宿桢不与他客气,道:“便劳烦小舟了。”微顿,复又问,“可知仲兄……尸骨何在?”
傅藏舟默然,半晌轻叹:“只有铠甲残留精血。”
尸骨无存。毕竟差不多过去了三十年。
宿桢亦是沉默,片刻缓缓出声:“既得团聚,已是叨天之幸。”
心知是男人自我安慰的说辞,然而便是鬼王大人,也没法让早就风化成灰的尸骨恢复原貌。
若无其事,继续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可惜聂桓魂体羸弱,这些年虽有桃源风水护持,于术法一道一窍不通,回京的话,只能“脚踏实地”用凡人的法子赶路。
黑岩山之行,不算急迫,耽误个把月,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聂桓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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