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无妨。”朱翊钧叹了口气。
“说!”朱翊钧见朱常洛还是不语,声音稍肃,毕竟是久为人上,威严极了。
“官心。”朱常洛回忆着二十一世纪看到的史料,斟酌着说到。
官心……朱翊钧咀嚼着这两个词,常听人说”民心“,这官心,倒是第一次听说。
“说得好。”朱翊钧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声音高了几分,
“我走后,你就是明君圣帝,用不了多久,就是众正盈朝啊。”
朱常洛依旧低眉顺目,给父皇拉着被角,尽力让父皇躺得舒服些。
只听朱翊钧继续说道:
“咱手上掌着天下权,以后做事要再三思量,免得成了别人手上的一把刀。”
“常洛明白。”朱常洛心中惊惧,他知道万历爷这次可死不了,帝王心术他不愿听太多,
“阿爷您就歇着,明儿一早病准好了。”
不仅病好了,而且还活蹦乱跳地找沈一贯讨今天的“遗诏”呢!
可朱翊钧不知道啊,也不理会朱常洛的劝说,继续道:
“先时张先生曾和我说,‘文官把笔安天下,武将提戈定太平’。
治固当用文,也要用武。
日后若是有那忠臣良将,多放些权,让他们的才能有施展空间,打起仗来才能得胜。”
张先生便是内阁首辅张居正,万历初登基是便是元辅,直做到了万历十年身死,死后不久便被万历爷清算了。
你记着张先生的话,咋不记着张先生得好,干嘛还要抄人家家呢?
朱常洛脑海中回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网络历史学,心中吐槽。
倒是没敢说,只怕说出来不是把万历爷气走了,就是被万历爷趁着没死点了天灯。
“世人皆说我贪财,只会把钱往自己口袋装,还写什么‘酒色财气疏’。
可你不知道,这些盈朝众正,眼里只盯着我看。
贪饷贪饷,蓟镇总兵把南兵的饷贪了,还杀人灭口,衮衮诸公却只顾私利,胡乱争吵!
那些言官,给他们下狱,你说怪我吗,
我大明养着他们,就是为了看他给我上‘酒色财气疏’的?
你说,这、怪、我、吗?
咳咳……”
朱翊钧越说声越大,越说越上头,直说得咳嗽起来。
这傲娇早已退环境了,万历爷临死还在搞。
朱常洛没答言,只是仔细侍奉着父皇,给他顺气。
毕竟是条顺毛驴,逆了他他就要尥蹶子踢人。
“好了好了,我说的再多,不如你亲身经历。
记得要多留心身体,照顾好大母,走吧,去忙你的。”
过了好久,等朱翊钧缓过了这口气,挥手轰道。
朱常洛却是没走,尽心地侍奉着父皇。
直到最后实在拗不过了,叫来太医,温声嘱托过,才告罪离开。
直到左脚踏出了西暖阁的门,朱常洛心下略松。
仔细盘点了一下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确认没什么隐患之后,才大松一口气。
毕竟他知道,这次万历爷是万万死不了的,自己可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可是,今后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既然知道了历史上自己未来的命运。
还要做将近二十年太子,登基之后一个月就嗑药挂掉的“一月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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