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一直闹哄哄的持续到深夜。
一队队官差衙役四面八方的追捕下去,海捕公文也紧锣密鼓的连夜赶制。
城里的破落户、小蟊贼们倒了大霉,半夜光着身子从被子里拖出来,审问一番又放回去。一些原本就有案底的偷儿更是被找上门的官差敲打一番,吓得战战兢兢,彻夜难眠。
并不是赵县令不信白青的警示。
“锦衣卫既然大包大揽的将事情接了过去,必然心中有了底!”
“不可查、不必查、不能查!这件事必然水深无比!绝对不是咱们这个小小县衙能沾边的东西……”
“但是咱们也不能无所事事的等足七天,吴家苦主那边没法交代。”
把捕头陆正良拉到一边,赵县令密密叮嘱一番,“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要把声势给本官造起来,要让吴家安安稳稳,免得给咱们找麻烦。”
陆捕头心里却存了老大一个疑惑,忍不住问道:“大人,那七日之后呢?”
这一次,赵先明沉思的时间极长。
久到陆捕头以为县令大人无言以对的时候,赵先明突然低声道:“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的话……”
“最多七日,吴家应该是不会再闹了!”
陆捕头吓了一跳,惊讶道:“大人,这却是何解?”
“我也不知道……”赵先明的语气有些怅惘,“先看看吧!”
就在赵先明彻夜未眠的时候,吴家祠堂中却是热闹非凡。
装着吴先、吴清远父子的棺材摆放在天井中,一群全身镐素的吴家族人跪在那里哭哭啼啼。
吴先的两个族弟吴前、吴常坐在棺材前,一个个面色如常,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甚至还有闲暇抿上一口清茶。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满脸核桃纹的吴常轻咳一声,徐徐开了口。
“可怜大兄被贼人所害,清远贤侄也死于非命。如今吴家正是风雨飘摇,非得及早遴选新家主,出面主持大局!”
吴先次子吴长远今年五十五岁,闻言脸色变得铁青,冷哼道:“我爹和大哥死得不明不白,大仇未报,你们就开始争夺家主之位了么?”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勉强堆起笑容道:“贤侄说哪里话?家中遭逢大变,咱们也是担心没有掌头之人,生恐家里乱了方寸……”
吴长远哼了一声,刚要反唇相讥,庭院中突然响起了鬼哭狼嚎声。
“嘻嘻嘻……”
“哈哈哈……”
这毛骨悚然的声音,惊得祠堂内外一片慌乱,众人大多战战兢兢,只有几个护院拔出刀来,紧张万分的四处搜寻。
庭院突然有淡淡迷雾升起,让人心脏不由得都收紧了起来。
“天理昭昭,善恶有报!”
那声音缥缈之极,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一时间竟然不知从哪里传来。更兼声音尖锐虚无,让人一听就不禁毛骨悚然。
“天理昭昭,善恶有报……”
一个自负武勇的护院壮着胆子喝道:“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有胆子的就出来一战!”
他眼角突然看到一片白影,不由得大喜,急忙挥刀扑了过去。怪叫道:“小贼休走,让爷爷来与你亲近亲近!”
那护院刚刚合刀扑入雾气中,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倒飞了回来,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埃。
“马兄,马兄?”见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个仆役壮着胆子喊了几声。迟疑片刻,这才有人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他翻了过来。
只见那护院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鲜血淋滴,一颗心脏竟被生生挖走,死状惨不忍睹!
不知是谁惨叫一声,整个吴家祠堂顿时炸了锅,人人惊得魂不附体,男女老少尖叫着四散而逃,乱得如同开了锅一般。
“天理昭昭,善恶有报!”
那尖锐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厉声道:“凡吴家之人,出城者——死!”
只听“呜”的一声怪叫,一个女子的身体飞了进来,“砰”的落在地上。一颗头颅竟然齐根断裂,骨碌碌的打了十几个滚,一直滚到吴长远脚下,这才瞪大着眼睛,无神的盯着吴长远。
“妈呀——”吴长远惊得毛骨悚然,飞起一脚将女子的脑袋踢飞。他这一脚用力极大,那头颅凌空飞起,远远的落在墙根下,滴溜溜打着转儿。
几点鲜血落在他的裤腿上,他惊魂甫定,指着那无头尸身叫道:“这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见众人都在摇头,吴长远已经一连串的叫道:“快快拖走,不要把尸体放在祠堂里,瞧着让人吃不下饭!”
两个下人刚要上前搬动尸体,忽然荧光一闪,那尸身竟然烧了起来,绿莹莹的火焰虽然并不大,却烧得极快,片刻之间,尸体便被烧得冰消瓦解。
见了此情此景,众人更是惊恐万状,有胆小的便已经吓得放声大哭。
不知是谁拔腿便逃,祠堂中顿时乱成一团,人人哭爹喊娘,撒腿就往外跑去,转眼之间,偌大的祠堂已经逃得干干净净。
墙外高处却立着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手按刀柄,黑云披风随风猎猎而动,不是白青还会有谁?
等吴家众人走光了之后,他这才腾身跃进祠堂中。
“起来吧,别装死了!”
一团黑乎乎的物事突然飞回,赫然便是被吴正远一脚踢飞的头颅。
头颅落在地上,平地冒出一阵白烟,化作青衣鬼苏容。他神情有些不安,低声道:“白大人小心,这里让我有很不好的感觉……”
“我也感觉到了!”白青朝吴家庄子的方向望了几眼,“咱们动作快一点,看完就走。”
苏容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天井边,略一打量,一把掀开了棺材盖。
“这就是吴清远。”
白青迈步上前,眯缝着眼睛打量几眼,见面容苍老,五官却生得俊秀,隐约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一个六十岁的老头,你怎知就是林立本。”
苏容低着头,轻声道:“我见到的林立本,最多不过二十三四,与此人确实样貌有些不同。”
“但是我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莫名的感觉,他就是林立本。”
“原本白大人已经解了我心中之惑,我早该放下昔日恩怨。却不知为何,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要出手杀他……”
白青看了苏容一眼,轻叹道:“也好,既然他死在你的手下,这次想必你已是心神通透,不再有任何桎梏。”
“走吧!”苏容合上棺材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白大人,咱们走吧!”
等二人离开,祠堂深处却转出一个年轻人,望着苏容离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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