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下了？”克里斯问。
“前面有士兵，您等我一下。”
安德烈简短回答，跳下马车，迎了上去。
路旁，站着两个身穿鲁恩皇家陆军军装的军人，安德烈拿着通行证明，正在和他们交涉。
交谈声传进了克里斯的耳中，让他不自觉摸向了口袋。
“带人来了？车厢里有人?”士兵边问边走。
“有一个，应该是鲁恩人……”
“男的女的？”
“是一位先生……”
“唰——”
车厢后面的帘子被掀开，两个穿着差不多的士兵出现在克里斯面前，其中一名肩章上有一个“V”形符号。
他认了出来，一位下士，一位列兵。
“你，”站在前面的列兵伸手指着克里斯，“下车！”
克里斯不想惹麻烦，他听话地走下马车。
“有身份证明吗？”列兵没好气地问。
克里斯沉默着掏出“格拉克塞”的身份证明，递了过去。
列兵检查着印章，又不时抬头和眼前的克里斯进行相貌上的对比。
马车另一端，另外两人闲聊的话语也传进克里斯的耳朵，士兵在和安德烈打趣，两人显然认识。
终于，列兵检查完克里斯的身份证明，递回给他。
克里斯松了口气，心中不禁为斯维因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能继续出发了吗？长官先生？”克里斯讪笑着。
这里是凛冬郡，是黑夜女神的地盘，他可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格拉克塞，你为什么要去边境？”
“是去买东西。”
“有什么东西必须要在边境才能买到？廷根、康斯顿买不到，贝克兰德还买不到？”
克里斯不想再和对方纠缠下去，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问道：
“多少钱，才能放我走？”
“啧啧，你在贿赂我？”列兵吹胡子瞪眼，“我是一名皇家陆军忠诚的士兵！你竟敢贿赂我，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弗萨克的……”
“行了，列兵”下士走过来，摆了摆手，看向克里斯，“5镑，为你开一个通行证明。”
XX！
克里斯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无可奈何，只能从钱包中掏出5镑纸币，递了过去。
下士举起纸币，检查一番，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通行证明递给了克里斯。
“走吧。”他挥挥手。
……
晃动的车厢里，克里斯越想越气，要不是安德烈在旁边，要不是“玫瑰”粉末还在星之岛，他绝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人。
“没办法的事情，先生，”见克里斯一直没说话，安德烈宽慰道，“弗萨克和鲁恩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要是发生了战争，凛冬郡就是前线。”
“唉！”
克里斯故意叹了口气，对他来说，5镑不多，但被敲诈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十五分钟后，马车减速，安德烈开口提醒道：
“好了，先生，我们快到了。”
克里斯向外看着，自己身处下坡，道路周围是针叶林，有云杉、落叶松等树木。
道路下面，有一个升着烟火村落，村落的北边是大片低矮的灌木丛，再往远处看，就是连绵不断的雪山。
高山草原带之上，厚厚的积雪反射着阳光，十分耀眼。
“‘巨人’就在下面？”克里斯问。
“是的，你到了以后就能看到他了。”安德烈笑笑。
马车一路下坡，进入村庄后，安德烈把马儿栓在拴马桩上，带着克里斯进入一间酒馆。
酒馆的风格非常朴素，没有过多装饰，酒馆的角落，东倒西歪堆放着许多酒瓶。
此时酒馆没什么客人，安德烈走到前台，摸出几枚硬币，换来两杯辛辣、便宜的“尼波斯”，这种蒸馏酒是弗萨克的特产，但这座村落依然在鲁恩境内。
克里斯谢绝了安德烈的好意，问道：
“他在哪？”
安德烈喝了一大口“尼波斯”，擦了擦嘴，敲了敲前台：
“阿列克谢，‘巨人’在哪？”
名叫阿列克谢的酒保警惕地看了克里斯一眼，过了一会儿，他又若无其事地擦拭起酒瓶，闷闷地说道：
“还没回来。”
“那我们等会儿吧。”安德烈拍拍克里斯的肩膀，指指角落的酒桌。
克里斯忍着酒气，坐在角落，酒桌的表面浮着一层污渍，他只好把手搭在了腿上。
大约半个小时后，酒馆外传来喧嚷，安德烈指了指门口，说道：
“‘巨人’来了。”
克里斯跟着他走出门外，这才明白为什么沙托夫不进来，他又为什么被称作“巨人”。
克里斯目测，沙托夫的身高在2米5，体型也异常剽悍，明显有着巨人血统。
他站在面前，甚至能遮挡住背后的阳光。
沙托夫肩上扛着一个死去的狗熊，就像扛着一个玩具。
他经过酒馆门口时，安德烈出声叫住了他：
“嘿，‘巨人’！”
沙托夫缓缓转身，看着自己的老相识，露出笑容：
“安德烈！”
他同时发现了安德烈身旁的克里斯，较为友善地问道：
“安德烈，他是你带来的？喂，你想买什么？”
克里斯没回答，而是看向他身旁，和他一起的村民。
沙托夫会意，把死狗熊放了下来，扬了扬手：
“跟我来。”
克里斯跟着沙托夫穿过整个村子，村民纷纷侧目，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村民们对于来自弗萨克的沙托夫十分友善，还腾出房屋供他居住，主要是因为他总是会带来许多弗萨克特产，免费分给大家。
更何况他并不一直在村子居住。
沙托夫带着克里斯进入一个半地下的房屋，这就是他的临时住所。
因为沙托夫身高过高，无法进入正常房屋，只好让村民腾出一间半地下的杂物室，住在里面。
杂物室地上一层，地下一层，但地下的一层是两层的高度，沙托夫足以在里容身。
他坐在特制沙发上，看向克里斯：
“想买什么？我知道你来找我的原因，你们都一样。”
“他们知道你是非凡者吗？”克里斯先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沙托夫摇摇头，笑道：“即使安德烈也不知道。”
“哦……”克里斯作恍然大悟状，续道，“我需要幽灵虫粉末，活字魔脑干。”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着极大暴露自身途径、序列的风险，但他认为沙托夫也是个野生非凡者，而且是弗萨克人，两人之后不会有什么交集。
就算他是“战神教会”的非凡者，也无所谓——“战神教会”甚至比“摩斯苦修会”还要敌视“黑夜女神教会”。
而且之后“战神”都陨落了，我也不用担心什么……
克里斯腹诽一句，等待着“巨人”的回答。
沙托夫见对方这么直爽，哈哈大笑两声，随即回答道：
“活字魔脑干没有，但我有幽灵虫粉末。
一份1300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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