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虽然你是听她的命令行事，但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朋友的。”郭慧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对朋友说出了那样话，还是要好好道歉的。”
姚山走上前，像以往一样帮郭慧整理起来。
郭慧顺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胳膊，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怪怪的？”
姚山反问道：“哪里怪怪的？”
“感觉山寨里的男人们好像对我格外热情？”郭慧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不过以前他们确实是看见我就跑，从来不敢跟我单独说话的。”
姚山当然知道缘由，但他想知道郭慧的心思，“那奶奶喜欢这样吗？”
郭慧略微有些嫌弃道：“说实话，不太喜欢。”
姚山想起下午她和小木匠挨着谈笑风生，戳破她的谎言，道：“我看奶奶下午笑得挺开心的。”
“下午开心是因为纺纱机，又不是因为小木匠！”郭慧辩解道，“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个人确实有点毛病。别人对我热情点吧，我就拉不下来脸。我心里其实挺烦的，你天天跟男人混一起，他们最近怎么了？”
“无非是眼红我一个男人能做到总管位置罢了。”姚山熄了炭火，轻描淡写地说道：“奶奶这些日子都不召见我，他们便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啊？！还有这种事？他们就不怕李寨主回来拧断他们的脖子？”
姚山嗤笑道：“奶奶可是敢在李寨主面前带着野男人跑的人，只要得了您的青睐，想必就算李寨主回来，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吧。”
两人锁了门，一起离开了议事厅。
夜风一吹，郭慧缩紧了脖子，她听出了姚山调侃的意味，道：“哎，这样说好像也说得通。不过这事全怪你。”
姚山给她披上一件厚厚的大氅，闻言道：“别的男人向你献媚求爱，为何要怪我？”
郭慧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天大会上我都那样说了，你也不吭一声。你若应下来，这群男人不就没机会啦？”
姚山委屈道：“这哪里能怪我？奶奶莫要强词夺理。明明是你自那次后再也不召见我了，别人都以为我失宠了，这才起的心思。”
“失宠？！”郭慧忍俊不禁，挽着姚山的手，琢磨了下，道，“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住吧？咱们住一起，你也不用半夜两边跑，我也不用被那些男人骚扰。”
“长夜漫漫，奶奶既睡不着，为何不挑个合意的男人陪着？”姚山玩笑道，“我看山寨里长得好看的男人也有。”
郭慧不假思索道：“这里的男人我看不上。”
姚山笑道：“那奶奶看得上哪里的男人？说出来我记着，下次见着了替奶奶抢过来。”
“你还别说，还真有。”郭慧想了想，回忆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碰到一个男人，生得可好看了，年纪轻轻，武功好，性格开朗，最难得的是心地善良。”
姚山脚步一顿，他心跳如鼓，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你说的是谁？”
郭慧拉着他继续走，奇怪道：“干嘛不动了？知道我有喜欢的男人就这么吃惊？哎，你我都是女人，你知道的，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不由自主的。名字不能告诉你，我身份特殊，要是让人知道他是谁，说不定会给他惹出大麻烦。”
姚山听她为那人想得如此周到，说道：“奶奶对他倒是真心。”
“当然真心。我虽喜欢他，可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也没让他知道。不对，应该是这世上就你知道。”郭慧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奶奶这样的人物，居然还有配不上的男子？”
郭慧笑道：“你少套我话啊。我无根无基，身无长物，脾气又不好，要是真让他跟了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虽说我不喜欢男人吧，但他到底是我真心喜欢的，自然不想他因为我而吃苦受累。”
“想不到奶奶竟是个如此情深的。”
郭慧笑骂道：“你莫要埋汰我了。”
姚山问道：“那他呢？”
“他？”郭慧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与他相处，从来不会表现出任何的亲近之意，他自然一无所知。”
“那他喜欢你吗？”
郭慧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吧。他对谁都挺和气的，对我也是如此。他身边应该有很多同龄女子吧，我这样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应该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
姚山思绪翻涌，跟着郭慧回到了她的院子。院里伺候的老婆婆给她打了热水过来，见姚山站着不动，看了看郭慧。
郭慧见他呆呆，笑道：“给他也打点热水吧。”
老婆婆应了声，真的又提了桶水来，十分有眼色地关了门退了出去。
郭慧推了推他，道：“哎，你要不想走了，今晚就在我这里睡一晚。我不嫌弃的。”
姚山稳了稳心神道：“好。”
郭慧提水去里间洗漱去了，再出来已经散了头发，换了睡衣。
她从衣柜里找了件最大的衣袍，又翻了干净的手巾出来，递给姚山，道：“呐，都是干净的，你要，就拿去用。”
她瞧着姚山脸上的伪装，道：“是不是脸上的东西也要取下来？”
姚山问道：“奶奶想看吗？”
郭慧道：“看你自己方不方便，想不想吧。我是无所谓的。”
姚山进去梳洗了一番，出来时还是那个模样。
郭慧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床上，她自己已经裹着自己被子躺好了。
姚山走到床边，看着郭慧给他留出的位置，低声道：“其实这世上武功好的男子并不多。”
郭慧本已经眯了眼，正酝酿着睡意，冷不丁听到姚山这话，忽然诈尸般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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