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谢磬禾看看柏导，又看看顾北，以及留在顾北旁边的许景严，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离开这个展馆并关上门的，是马尔道夫将军。
他临走之前，深深看了留在馆内的二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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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面前播完停住的画面，以及呆呆的顾北，许景严沉默了一会，提了个建议说：“要不要去看看雪娜？”
顾北没说话。
许景严便伸手拉他，见对方没有反抗，便带着他往雪娜的方向走。
许景严手掌干燥，宽厚而有力度。
顾北被他带回了第一展馆，雪娜还静静地躺在那个地方。
看过视频之后，就更加明白，它的遍体鳞伤和胸腔处的洞是怎么来的了。虽然已经被恢复了一部分外壳，也洗净了上面的血渍，但还是能隐隐看见那场恶战弥留下的气息，在视线内久久挥散不去。
许景严沉默了许久，说：“雪娜被摧毁得太严重，落地之前便失去了一切机能，基本等于坠机。当时塔姆星喷洒的毒气将整个维纳笼罩，居民已经被撤出了，军队也是。所以在发现雪娜这件事上，花费了很长时间，那之后，又费了一段时间进行解密和信息处理，在这段时间里，雪娜是不允许被军队以外的人接触的。”
直到它被搬入纪念馆。
这是在向顾北解释之前为什么没有带他来。
许景严想了想，说，“老师在里面留下的是塔姆星更细致版的资料，接收人是我和马尔道夫将军，里面所有信息我都全部过目过。”
说到这，他又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所有信息他都看了，一寸一寸地找，翻来覆去看了这么多年，结论还是一样的。
秦谨给联邦留下了巨额的资料信息，却没有给顾北留下只言片语。
许景严没将话说完，但顾北却明白他的意思。
隔了许久，顾北低声说：“我知道。”
过了半晌，他冲许景严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我妈妈她……不太擅长说这些。”
“而且。”他看向雪娜，漂亮的眉眼微微垂下，轻声说：“想说的话，走之前，他们已经和我说过很多了。”
说了十二年呢。
“我能去碰碰它吗？”顾北问许景严。
正常士兵肯定是不行的，但顾北的话，如今无论如何都是行的。
许景严冲他点头，然后走过去，刷下权限将雪娜周围的玻璃墙壁放下，让顾北进去。
小的时候，顾北其实是见过雪娜的。
当年雪娜被造出来时，顾北已经出生了。
那时古驰将军让秦谨选择雪娜内人工智能的性格，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秦谨会选择比较接近她，清清冷冷的风格，但出乎意料，秦谨选择的是较为活泼的雪娜，甚至活泼到有些吵闹。
秦谨抱着顾北进去玩过，当时雪娜内部噼里啪啦地变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偶，轮流给顾北播各种各样的动画片，因为想要播放得太多了，甚至卡机了好几次，局促的样子让顾北咯咯地笑起来。
他扑进秦谨怀中，小声说：“雪娜像爸爸呢。”
秦谨摸他的脑袋。
后来，有时候妈妈带许景严练习，爸爸给武馆孩子上课，顾北就会跑去找雪娜玩。
叱咤战场的初代机甲，在主人的后院里，为了让小顾北高兴，是什么逗比造型都能搞出来的。
顾北轻轻摸了摸雪娜的手指，然后摸了摸它的臂膀，最后摸了摸它身上被炸到只剩下一半的驾驶舱。
他就这样一寸寸地摸过去，最后，松开雪娜，在那站了许久，终于没忍住，回头看许景严，用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严哥，你抱我一下吧。”
他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被圈入了许景严的怀中。
对方将他牢牢圈紧了，然后低头将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他头顶。
顾北手用力地落在许景严的腰际处，过了许久许久，才轻声道：“我小的时候，是怨恨过他们的，为什么不陪我，为什么不来救我。”
许景严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但刚刚看完视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许景严哑着声音道：“没有的事。”
“八万九千多个人，多少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啊。”顾北却继续，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我竟然只想着他们为什么选择战场而不选择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没有。”许景严再次说道。
四下的暖光保养灯还在照耀，他将顾北抱得很紧很紧，然后又松开去亲吻他的脸颊。看着他低垂下的睫毛，和孤零零站在雪娜前，却在检讨自己是否自私的身影，以及强扯着勾起点的唇角，许景严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仿佛被人割裂开了一般。
……他想选择他。
他不希望有一天，顾北会再像现在一样孤单地站着，眼睁睁看自己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开，即便难过，也只能苦笑着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更大度一些。
那是许景严第一次疯狂到想要推翻自己长达三十多年为军效力至死的信念，成为一名他过去最不耻的逃兵。
然后选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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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章好像还是有点余虐……我本来想努力加糖，但该表达的东西还是要表达一哈。
这个场景结束了，下章爆马，小北长得很像麻麻的，这个马可能被爆的范围会有点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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