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是叫迷了脑子,一心里只怕他将自己甩了,什么话都应。只要他还要她,她什么都做。这也就是后来青菀知道的事,寺里死了三个小尼姑,都是在冬日里。
净虚拿病重做借口,要即时抓了药来吃,一刻也耽搁不得,让主持派寺里的小尼姑下山抓药去。主持那时拿她做个活菩萨供着,自然不推辞。便找来小尼姑,药铺也说好了,香扇弄的药材铺。
那赵官人是私下与净虚说好的,给他弄些个小尼姑来。那些个小尼姑去抓药,赵官人自然认为是净虚谈拢的,特意来了铺子里与他解闷儿。拖拖拽拽连哄带骗,也多是强硬着来的,把人小尼姑奸污了。小尼姑们却都是受不下这个的,趁夜回到寒香寺,悄么声都自杀了。
一直到死了三个小尼姑,一清又摸上了药材铺的门,净虚才慌张起来,觉得这事儿要坏。她这时才找了赵官人说话,跟他说那三个小尼姑都死了的事情。赵官人那时万分讶异,原当是净虚处理好的,哪知却不是。怪道那些个小尼姑都不大配合,本想着是害羞的,原来真个是他自己强-奸。
他又恼恨起来,骂净虚,“你也是寺里头等人物,哄骗人的本事也没有?这样陷我于不义,什么心肠?”
这时候骂又有什么用,少不得还是得坐下来想办法。事情已然快败露了,不能任由被揭发出来。净虚倒还无所谓,她一心里只有这个男人。但赵官人的死穴是这个,他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事儿必不能被查出来,否则他无脸见人,死也死得不畅意。
而后便是找了那姓王的浪客,上山设计害死了一清,将这事儿压了下去。两人也知道其中风险了,赵官人自然不敢再在苏州呆着。他知道甩不掉净虚,便又骗他,说要往京城避风头,让她去京城找他。待过个一年半载,事情也就过去了,他们再回来苏州。
净虚到京城才知道自己还是被甩了,了无生念,熬了些日子,就在容府玉桃庵割了手腕子。其后的事,青菀都知道了。
净虚说罢了,满眼死寂,又说:“认识你是个意外,只因为动了两回恻隐之心。头一回是寒香寺禅房内,第二回是京城南郊那次。可如果不是你,我也早死了。起先我根本不担心你会查出这事儿,这事儿隐秘,凭你一个小丫头,查不出来,所以留你在我身边并不担心。可我没想到你能得六王爷的帮助,找到了大官人。你不知道,我日日担心你有朝一日会发现是我害死了一清要找我报仇,却又怕你丢下我不管……那种心情……”
话到最后,声音已哽咽,再挤不出半句言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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