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告诉我，我该知道的事。”风清水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仰起头看着莫如云，“第二，放了风千里。”
莫如云没想到风清水会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条件，忍不住一愣，眯起了眼睛，“第三呢？”
“放下你的骄傲。”风清水并不回避莫如云，而是站起身来，迎上了他的目光，“变成我可以信赖的人。”
“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莫如云感到了一种眼睛刺痛的感觉，同一天，第二次的从风清水的身边落荒而逃。天暗了，屋子里灯火亮了起来，风清水倚在软垫上，手里捧着一本《仙妖志》。
“把那边的蜡烛灭了吧。”风清水伸手指了指窗口的一枝烛台，对一个在旁边服侍的小侍女吩咐道，“你也下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是，殿下。”小侍女恭敬的行了个礼，倒退着出了屋子。
等小侍女的脚步声远了，风清水才把手里的书往软榻旁的小案上一丢，眯起眼睛，露出了笑容。
“出来吧，亏得你能忍得住在那里猫一晚上。”风清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内殿的梁上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个红色的影子从上面闪身而下，那身影像是一片羽毛般的的轻盈，连烛火都不曾动摇一下。
“我真傻。”风清水慵懒的往软垫上蹭了蹭，给那个身影让出一个坐的地方，“像你这样妖魅一样的家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关起来呢……”
“你确实很傻。”红色的身影微笑着在风清水让出的软榻上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即便我真的被什么人抓起来了，也不需要你用自己做交换来救我。”
“千里哥哥，你的真身真的是莫如云关起来了么？”风清水把头往红色身影上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谎。”红色身影微笑着吻了吻风清水的额头，“不然，我何至于要每次都用不同的替身来看你。”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一定要救你出来。”风清水眯起了眼睛，似乎很享受红色身影的宠溺，“所有欺侮过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不要伤害云弟弟，他，只是太骄傲了。”红色身影的手颤抖了一下，才缓缓的落在了风清水的额头上，“我该走了，别逞强，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妨多跟云弟弟商量商量，对他温柔一些，有很多事，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千里哥哥，你介意我让莫如云当仙妖殿的主人么？”风清水扯住红色身影的衣角，犹豫再三，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他本来就应该是仙妖殿的主人，水儿。”红色身影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沉默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不介意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只要能陪着你，我就知足了。”
“心里。”风清水突然从软榻上坐起身来，抱住红色身影，“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不会被别人占据的地方。”
“那就，足够了。”红色身影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俯身吻了吻风清水额头，轻轻的站起身来，“晚安。”
看着红色身影消失在了窗口，风清水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从软榻上拿起书，随意翻了两页，却是一行字都看不进去了，只得把书丢了回去，闭上眼睛倚回了软垫上。
天微微亮，莫如云便等在了风清水的内殿门口，风吹乱了他及腰的水银色长发，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宛然一尊塑像。
“大祭司殿下，公主殿下还有起身，您要不要先到侧殿等候？”一个身材矮小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走到莫如云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她睡醒。”莫如云没有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小侍女一眼，他的眼睛泛着猩红的颜色，显然是一夜未眠，脸色也有些苍白，配着他雪白的长袍，让看到他的人都由衷的感觉的到一种噬心的寒冷。
“是。”小侍女被莫如云身上渗出的寒气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个礼，然后逃也似的跑回了内殿。
“殿下，其实大祭司殿下不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小侍女小心翼翼地给风清水梳着发髻，痴迷地盯着镜子里风清水的虚影。
“他以前的时候，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么？”风清水任小侍女给她梳着复杂的发髻，似是无意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小侍女使劲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只要不提到……大祭司殿下都不怎么会生气的……”
“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你们的禁句了，是么？”风清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碰了碰镜子的边缘。
“可以这么说吧。”小侍女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挑出了几个不同的发饰，在风清水的发髻上比了又比，有些犹豫不定，“我们这些服侍的人，又有哪个人能禁得起大祭司的怒火呢……前些日子被用来祭神的奇儿和末儿，就是因为在没人的时候说起了那个人，不知道被谁高发了，才……”
“看来，我得解决的麻烦，不小呢……”风清水叹了口气，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发饰，递给了小侍女，“这个看起来不错，就用这个吧。”
“殿下真厉害，奴婢刚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合适呢！”小侍女欣喜地接过发饰，给风清水别在了发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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