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百鸿丢了烟,淡淡地叹了口气。
他说,江逐年十一岁的时候,他正好在国外分公司管理家业,整整五年没见到他。
再回叶城的时候,江逐年已经离家入伍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活——”
江百鸿狠狠一锤拳,站在门外偷听的白蓝依,差点吓得惊叫出声。
“爸,你说什么呢!”
江兆铭和庄敏同时面面相觑。
“哎,我说什么又能怎样?现在我们得想办法,看样子你爷爷十有八九是改了遗嘱,后天当着律师和公正的面一宣布,可就盖棺定论了!”
“想什么办法?难道把那个混蛋杀了么!”
江兆铭气急败坏。
白蓝依躲在外面,双手下意识扶住自己的脖颈。
看江兆铭这幅疯魔了的样子,保不齐真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江百鸿气得直咳嗽:“要对付一个人,一定要喊打喊杀么?你最怕留什么把柄在你爷爷面前,难道他就不怕么?”
“爸,你是说——”
意识到江兆铭他们一家三口突然压低了声音,白蓝依心急如焚,她想凑得更近一点,听得再清楚一些。
可就在这时,后背突然被一只大手猛地拍压了下来。
“白总,你在这里偷听什么呢?”
白蓝依觉得,江逐年干这种缺德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自己还是学不乖,每次都被吓得尖叫。
那反应比遇到蟑螂老鼠都有过之无不及。
闻言,屋里的三个人赶紧跑了出来。
看到门外站着的白蓝依和江逐年,当时那个气氛啊——
形容不共戴天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大家都懂成年人的规则。
毕竟像江兆铭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掐脖子的脑残行为,不是人人都待见。
“三弟,你怎么在这儿啊?”
江百鸿面上一团和气:“好不容易认祖归宗了,多花点时间陪陪咱爸才是。你是不知道啊,你当年出事的时候,爸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整个江家老宅里里外外数十万计的蜡烛,就怕你回来找不到家。”
“二哥说的是,我是该好好陪陪爸。爸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小辈之间的勾心斗角,争名逐利来烦心,做儿女的,确实不孝。”
江逐年勾了勾唇,嘴角似乎有笑,但笑里又藏了几分玩味的残忍。
仿佛高手过招之际,不动声色的暗器,宁肯伤人伤己。
言罢,他微挑眉心,看向江兆铭。
两人目光一接,高压电伏能有2200。
“兆铭,叫三叔。”
江百鸿拽了下目光冒火的儿子,那表情和顺下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表示大局为重的意图。
“不用,大家都是同龄人。”
见江兆铭依然攥拳沉默紧盯着自己,江逐年莞尔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叫我名字也行,叫我三叔倒也OK。只不过,下次就别叫我‘那个混账’了。”
江逐年似笑非笑的话里,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
江兆铭怕是依然忍耐到了内伤,终于在这一刻,全盘爆发了出来!
“江逐年!你别以为我这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离我女人远一点!”
说着,他一把抓住白蓝依的腰身,将她死死禁锢在身侧。
那感觉,就像一个变态占有了自己的玩具。
纵然不爱,不欢喜,但宁可毁了,也不愿给别人碰一下。
没想到江逐年只是耸了下肩膀,凉薄的唇角抿唇一色淡淡的弧线。
“白送我都不要。”
说完,他转身迈步离去。
白蓝依怔了一下,旋即低下头。
要说心里疼吧,好像也没有疼得那么矫情。
要说一点感觉没有吧,自己毕竟是个性情中人,骗得了别人又如何骗得了自尊心?
不过她也能理解,易位而处,如果她是江逐年,这种时候,恐怕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反应。
然而——
也不知道自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看多了,还是怎么的?
如果这一刻的江逐年义无反顾地将她一把拽过去,冷眼睥睨着说‘那是过去,从现在开始她是我女人’的话。
她或许会为这一刻的感动,而为他肝脑涂地。
可惜,江逐年只是江逐年,而已。
江百鸿和庄敏前后离开,江兆铭狠狠瞪向白蓝依。
口吻不乏得意的揶揄——
“听见了没?他只是在玩你而已,只有你这种蠢而不自知的女人,才会误以为自己能得到那种男人的青睐。”
“我从没那么想过。”
白蓝依冷哼一声。
“我不清楚什么样的男人会青睐我,我只是很清楚,自己不想要你这样的男人而已。”
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白蓝依略有几分释怀地看向江兆铭。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失控到这个地步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什么时候去离婚?”
白蓝依心说,既然江老爷子的继承人活着回来了。
那江兆铭他们一家就是粉饰得再和谐,也得不到自己预期的东西了。
那么她白蓝依被谁睡,又睡了谁。
还有什么意义?
“离婚?”
江兆铭恶狠狠地看向白蓝依:“你真以为我会如你所愿!白蓝依,咱俩的账,还没算清楚!”
“你神经病啊!”
眼看着江兆铭无理取闹的段数跟返老还童似的,白蓝依觉得自己的智商情商也快要被他拉到低幼龄了。
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想要抓花那男人脸的冲动。
“你让我配合你演戏,做你的好妻子,我不是都在配合么!现在老爷子不把钱留给你爹妈,不是因为你们不是好儿孙,而是人家心目中的继承者活着回来了!你有本事你弄死江逐年啊!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弄死江逐年,你舍得么!”
“我敲锣打鼓给你加油。”
白蓝依只恨为什么江逐年这会儿不在偷听。
麻蛋的,气死她。
“白蓝依你给我听好了!”
看着女人转身而去的背影,江兆铭大吼:“你休想这么轻轻松松地跟我离婚。我告诉你,别人碰你一次,我碰你十次!我他妈的跟你死磕上了!”
“那就法庭见!”
白蓝依狠狠撂下一句话,更要转身,嘭一下,撞上了一个人。
是安凌然。
白蓝依心下一惊。
她什么时候来的?而且,看样子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了,难不成刚才江兆铭的话,她都听见了?
白蓝依眉头一皱,嘴唇一挑:“你来得正好,你的兆铭哥貌似是被人下降头了。说什么都不肯离婚,八成是重新爱上我了。还扬言要跟我夫妻之实呢。你说我这个人一向心软,万一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又不舍得离开他了怎么办?安安,你可得好好帮我劝劝他。别一时糊涂哈!”
看着安凌然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白蓝依心满意足地离开。
刚下到一楼,就看到江逐年靠在走廊上抽烟。
白蓝依径自走过去,目不斜视。
“我等你呢。”
“不好意思,我认识你么?”
白蓝依冷声呛道。
“白总气性还挺大的?不会是真的对我动感情了吧?”
江逐年眸子一眯,一口烟圈吹在白蓝依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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