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心疼到痉挛的时候会歇斯底里地哭泣,
直到经历了才明白，
原来只会绝望得,
沉默不语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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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概是哥哥们和医生赶了过来。
他的手腕被对方的指甲扯破皮肉，发麻的剧痛, 他神情恍惚地睁大双眼凝视着怀里熟悉却也陌生的面孔，就这么僵硬地任由对方一寸寸慢条斯理地深入。
“不推开我吗？”缓慢松开沾满鲜血的手指，对方像是突然丧失兴趣般失望地垂下眼睑, 俯身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他腕骨的伤口。
怀里纤瘦的少年就这样毫不设防地对着他露出雪桂般柔软白皙的后颈, 喉结微微蠕动，咽喉深处传来细微的吞咽声，像是在酣畅淋漓地痛饮着甘醇的美酒。
没来由地, 他突然觉得有些眩晕, 心脏心悸般疯狂跳动, 指尖一阵阵发凉。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处的血液在外力作用下快速流失, 怀里的人像是贪婪的小兽般不知收敛地吸吮着淌出的鲜血, 但他却始终没有伸手把他推开。
没关系的。
他突然释然般凄楚地笑了, 微颤着伸手轻轻抱紧对方，有温热的鲜血顺着对方白皙的下颔, 缓慢滴落在地板上。
只要是哥的话，对我做任何事都没有关系的。
我会证明的……
我曾经对哥说过的那些话，每一句, 我都会亲身去践行。
只求哥, 只求哥你能再等等我。
拜托, 无论如何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好好活下去。
一定……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有护理人员冲上前把他和怀里的人分开。
身形纤瘦的少年被护理人员死死地钳住双手背在身后，还未来得及吞咽的腥红就这么蜿蜒着唇角淌下，他抬起头，柔软的眼尾漂亮地弯起，漆黑的瞳孔被鲜血映成了诡艳阴郁的绯红。
“好甜。”蜜糖般柔软沙哑的声音，带着蛇类蜿蜒爬行时冷腻柔软的触感。
身前的人皆是一脸惶恐地注视着如今突然变得陌生的他，那份不加掩饰的诧异惊惧，掺杂着怜悯与歉疚，像是恍然大悟后的凄楚，可悲且廉价，却让他兴奋地发狂。
他笑着抬头望向他们，用最肆无忌惮不加掩饰的柔媚笑容，眼底是过分赤裸的欲望，柔软的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唇角：“我们柾国的血，是甜的。”
身旁的护理人员把他强行按压在冰冷的地板上，害怕他这副陌生病态的模样会伤到别人。但谁能想到，这副早就已经孱弱到近乎苟延残喘的身体其实光是撕开手腕就已经耗尽了力气，他顺从且安静地不做任何反抗，只是笑着，唇角鲜血的颜色过分浓烈，艳丽地像花，苍白的脸颊上犹带着雾气般柔媚泛滥的笑意。
“瑾……安哥……”有人颤抖着，喊出他的名字。
“你在叫谁啊。”他笑着回答，眼眶绯红的瞳仁无比精准地对上那人的视线，口中吐出金属般华丽冰凉的音色。
像是人们欣赏他满身伤痕时犹带怜悯的高高在上，他眼神讥诮地，看着面前每一张脸上流露出的惊惧和歉疚。
雾般散落的灯光在那满盈笑意的眼底开出惨白的花，那双曾经如同明镜般干净纯粹的眼底如今蓦然褪尽所有温润水色，徒留下萎靡枯败的枝叶，颓黄凄迷，其上蜿蜒生长出的花朵恣意坦露的花蕊渗出黏腻腥红。
“以前的韩瑾安已经死了呀，就是你们亲手把他害死的。”
“道歉还是自责，这些都不必了，拜托在我面前收起那副虚伪做作的姿态吧，毕竟我变成这副样子，可都是拜你们所赐啊。”
“现在的你们会想什么呢？抱歉吗？后悔吗？还是害怕？”
“拜托别给自己加戏自我感动了，不管不顾任由我被人唾骂的时候不是很开心么，作为杀人凶手的你们，有什么资格露出这样一副旁观者怜悯歉疚的神情，虚伪做作得过分廉价，让人作呕。”
“你们都该死。”他仰着头，高高抬起濒死天鹅般纤细脆弱的脖颈，认真且缓慢地，用那双染满漆黑恨意的眼睛扫视过每一张脸。
那一双双眼睛中满含的惊惧，又深重了些。
那份无所遁形的恐惧歉疚，漂亮得刺眼。
华灯初上的首尔依旧不熄流动着长明灯火，金与红就这么喧哗交织出深夜的喧嚣繁华.那些萤火般浮动着的光晕有着琥珀般晶莹靡丽的醇亮，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像是要就此葬身火海。
他抬起头缓慢扯出一抹森冷柔媚的笑容，被血光映成绯红的瞳孔不知是盈满了泪光还是灯火，就这么扑朔着摇曳。
他们呆愣地目睹着眼前陡然变得陌生的人，一切的反转都来的太过猝不及防，一样的面孔，却是截然不同的声线，对方望着他们缓缓开口，落入耳畔的声线不是清泉般的干净温柔，而更像是某种金属般华丽秾艳的沙哑冷冽。
“你们都退后！他不是韩瑾安。”医生带着镇定剂匆匆赶到病房，他被人紧紧固定着用力地按在柔软的病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得让他发疯。
“医生……您说什么……”闻言，所有人都满脸惊诧地回头望向面前被强行按在病床的少年，熟悉的面孔，病态的瘦弱，却是完全不同的神情，韩瑾安从未有过的锋利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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