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门被掀开，王小玲身上裹着寒气进来，看到高扬，脸颊上露出一丝喜色，跟高老头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到高扬面前，俏生生的站好。
“扬哥，我……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这些天天寒地冻，我找不到……”
王小玲越说声音越低，头也低了下去。
“行，要多少，我给你拿。”
高扬这样说着，目光扫过小玲的手指，心中没来由的一动，这丫头的手好像生冻疮了。拿钱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高扬仔细打量了王小玲。
一身浆洗的发白的粗布棉衣，边角处可以看到磨破的衣角，两个袖口都重新缝了袖子，脚上是一双自家做的土布棉鞋，头上裹着的围巾也能看到好几处开线的地方。
大冬天的，穿这么薄，手上怎么会不生冻疮呢。
大牛跟二狗子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关切的问着。
“小玲，是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二赖子没把承包费给你吗，我去找他狗日的去。”
“我这儿还有点钱，小玲你先拿去应急。”
高扬挥手制止了两人，把钱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递给小玲。
“这些算是你预支的工资，家里没事了，就过来大棚里干活吧。”
王小玲抬起头来，双眸中蕴着泪水，声音低低。
“哥，不、不用的，我就借点钱就行了，等开了春，能做的活就多了，我就能把钱还你了，哥，你不用为难的。”
高扬把钱塞小玲手里。
“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可怜你才用你。马上要过年了，我准备动手处理牛场的牛，杀了卖牛肉，大牛跟二狗都得跟我出去操持那边的事儿，这边就没人了。”
“你一个人照看这么一个大棚，也不是个轻松事儿，这些山药是我从农科院买来的新种子，属于特殊山药，每天都要浇水，翻叶，也是个累人的活，咱村除了小玲你，也没几个人能干的来。”
小玲闻言擦了一下脸颊的泪痕，语音里带着些鼻音。
“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这儿照看好。”
高扬点了点头，吩咐着二狗子跟大牛。
“大牛你教教小玲这大棚里的活计，狗子你联系几个杀牛的屠夫，我去跑跑市场，准备卖牛肉。”
高扬骑上电车，冒着刺骨寒风到了三叔的超市，跟三叔商量着卖牛肉的事情。
三叔没有意见，还准备把最好的柜台让出来，给高扬卖牛肉，侄子为了陪老爷子，留在村里种地，一年到头能赚几个钱，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买卖，做叔叔的肯定支持。
有了三叔的准话，高扬就放心了，回去开始准备杀牛，二狗子找来的屠夫是个好手，一把螺丝刀就把一头老黄牛给敲死了。
半天功夫就把牛肉跟骨头剃干净了，顺带着把牛下水也给清理干净了。
屠夫拿着高扬给的钱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爷孙俩站在院子，看着车子上的牛肉，老爷子担心的问着高扬。
“这牛看着也不小，才出了这么点儿肉，能不能回本啊。”
老爷子有点担心，万一孙子卖牛不赚钱，一气之下不干了，就又没人陪自己了，连带着平常骂人的口气也不见了。
高扬笑着解释了。
“不少了，爷爷，这牛才多少斤，出了这二百斤肉，一百多牛下水，已经够多了。爷爷你放心，这一头牛，说不定就能让我回本了。”
“对了，明天小妹放假回来，我去卖牛肉，就不能接她了，爷爷你让开电车去接她吧。”
……
第二天，高扬开着三蹦子，冒着刺骨寒风，拉着大牛跟二狗子到了三叔超市门口的时候，却遇上了黑着脸站在门口的三婶。
“你这牛肉准备卖多少钱一斤？”
三婶黑着脸问高扬，三叔昨天答应高扬卖牛肉，差点没气死三婶，高扬这样没素质的，他是坚决不会让他进自家超市的。
“80吧”
高扬这次真没想太高。
“80？”
“你怎么不卖180去，你以为你的是金牛肉还是银牛肉，张口就敢卖80，张小泉牛肉远近驰名，才敢卖79一斤，就你那几头破牛，也敢卖80，你是卖不出的。”
三婶声音抬高了八度，声音尖利，唾沫星子喷了站在前面的二狗子一脸。
“你爱去那去那卖去，别想在我这卖！给钱也不行，80，这坑人的价格也敢在我家超市卖，有老娘在，你就别想。”
现在是年节前夕，置办年货的人本来就多，三婶尖利的话，引得越来越多的人都汇聚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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