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三十六息间,步入儒家八品。
而他,只是读完了四十二首名诗当中的第一篇。
若完全将书中所载诗句读完,修为还指不定能攀升到何等境界。
这时,姜叔夜猛地冲过来,一把将徐靖的书册抢了过来,喝阻道:“够了,再看下去,小心没命!”
徐靖瞪着血红的双眸,如发疯的野兽般,冲着抢夺手中猎物的生人,睚眦欲裂地咆哮道:“还给我!”
姜叔夜身形一闪,绕到他身后,以掌为刀,朝着他的后脖颈处用力一击,瞬时将其打晕。
瘫软倒地的徐云泽,方才脑际那股突然变黑的气运,也慢慢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不论是儒修还是武夫,修行之路俱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最忌贪功冒进,急于求成,稍有不慎便会坠入魔道,万劫不复。
至于像姜家三郎这种氪金武夫,这世上,可再没有第二位。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还没反应过来的凌烟烟竟愣在当场,手足无措。
瞧着心爱的徐郎被打昏后,这才跑过去扶着他的肩头,千呼万唤。
而方才徐靖吓人的模样,也让凌烟烟意识到了,姜小侯爷为何出手。
于是眼眶含泪感激道:“谢谢你!”
姜叔夜点点头,瞧了眼手里抢过来的诗集,又看看晕过去的徐云泽,后背一阵发凉。
还好及时阻止,不然老友这条命,岂不是毁在自己手上。
将诗集塞入袖袍后,他俯身探了探徐靖的鼻息,倒也顺畅。
只是自己不懂儒家神通,不知该如何令其苏醒。
半个时辰后,竹塌上的徐靖才悠悠醒转,怔怔望着面容冷峻的竹九,缓缓道:“我…我方才是怎么了?”
姜叔夜略带歉意的回道:“那部诗集,险些害得你文宫崩陨,入魔发狂,不记得了?”
徐靖眉心紧皱,努力地回忆着方才的情形。
“我记得读完那篇《将进酒》之后,心海文宫犹如升起壮阔朝澜,浩然真气不自觉地游走周身,似有破镜之像,随即又翻开第二篇《望岳》,刚吟诵了头一句‘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便没了意识,就觉着脖颈处一阵剧痛。”
徐靖言罢,伸手揉着生疼的脖子,满脸不知所以然。
这时,端着水盆的凌烟烟从门外进来,瞅着徐郎醒来,“哐”一声,手中铜盆跌落,水花四溅。
“你总算醒了!”
说罢,她猛地上前,一头扎进徐靖怀里,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徐云泽哄了好半天,这才令得怀中跟小孩儿似的北虞美人止住坠泣。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姜叔夜,斥责道:“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后果了吧?”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诗集,将第一页的《将进酒》扯下,递给了徐云泽。
随后又将诗集重新收回,嘱咐道:“待你将真气融会贯通后,再来拿剩下的诗篇,一次一章,多了没有!”
徐靖抱拳致谢后,好奇问道:“这些振聋发聩的绝句,不会是你姜竹九所做吧?”
姜叔夜呵呵一笑:“若真是本郎君所做,你信还是不信?”
一天一个花样的姜竹九,这段时间的变化,简直令人侧目。
这些诗若真是出自他手,徐云泽还真有可能相信。
但小侯爷可不会拿着诗仙诗圣的名作,招摇撞骗,欺世盗名。
于是解释道:“这些都是三百年前焚书坑儒幸存之作,你也知道,安阳侯府神通广大,于乡野寻得这部诗集,我不过是默记下来而已。”
“还有,你切记勿将此诗于外人面前展露,以免殃及我侯府。”
啧啧称奇的徐靖点头应允,又自看着手里的残页,感慨道:“东夏太祖李衡焚书坑儒,害得我儒家多年文脉不兴,当真是害人不浅。如今九州飘摇,烽烟四起,庙堂严党独断乾坤,朝政腐败,天下寒门学子再难有出头之日,这个天,当真是该换换了!”
出身泰州门阀的徐云泽,有此一番言论,当真是令姜小侯爷刮目相看。
君子天下为公,襟怀坦荡,先天下之忧而忧的高风亮节,在这位姓徐的年轻人身上,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
姜叔夜从未与这位好朋友讨论过当今九州局势,借此机会,不如早早在他心间埋下那颗种子。
待得他日姜婉儿龙袍加身,登基为帝,徐云泽可堪大用。
二人这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痛斥当今朝廷那些台前发宏论,幕后发邪财的伪君子。
学宫这些日忙着筹备青冥大祭,因此停了三日学业。
姜叔夜是圣武院的大师兄,行动之自由,与荆副院长无异。
而徐靖又是剑心院傅沁岚,亲自授命的祭礼管事,早早便将一应事宜操办妥当。
因此,二人躲在小东湖石屋,倒也无人来寻,难得落了个清净。
眼瞧着日头渐渐西斜,姜叔夜一拍脑门:“烟烟,该去请你阿爹了!”
随后又冲着好基友耳语了一番,匆匆赶去灶房,生火做饭。
入夜后,小东湖芦苇丛中,两道身影朝石屋的方向而来。
笑靥如花的凌烟烟挽着大宗师的胳膊,一路上如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几乎三句话不离那个剑心院的端方君子,徐云泽。
凌子虚越听越觉着不对劲,如今四下无人,只有父女二人,缘何还在这般做戏?
难不成……
于是打断凌烟烟的话,怏怏道:“天下哪儿有女儿家像你这般,将一个男子如此挂在嘴边,再说,你将来的夫婿,不论修为还是才学,都得是人中龙凤,徐靖此子过于木讷呆板,规矩方圆,与你最是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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