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恶灵的无尽纠缠中,他痛苦得无法活着,同时也无法死去。
直到刚才,束缚被打破,他的灵魂与自我意识被释放出来。
一切噩梦终于可以结束,终于可以摆脱恶灵噬魂之苦,可以不必将所爱之人拱手让人而与她相守……这本来是皆大欢喜应该高兴的……
谁料,变数突生。
面对眼前这种乌龙状况,洛风涯怎么也无法高兴,实在是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洛风涯远远看着“自己”和柳闲歌调情调的不亦乐乎,终于忍无可忍,不能再忍,慢慢爬起来,毅然决然走过去,插到两人中间,拎着“自己”的后领,把地痞无赖流氓一般的“自己”从柳闲歌身上拎开。
我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到我对上面的每一颗痣都了若指掌,并且风华绝代漂亮得无懈可击,让女人们看了之后恨不得挥刀毁容的脸。
现在,那张脸上挂着的是我完全陌生的冷漠表情,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有洞穿一切的犀利,我被那双眼睛看得全身发怵。
我不由自主45°别开脸,犯了错的小盆友一般低声嘟囔,“风涯……我错了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指天发誓!拜托你不要用那么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洛风涯那表情,用在原来的脸上,是冷酷是高深莫测。可惜,用在女人的脸上,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幽怨。
他一字一句慢慢说,“立刻,换,回,来……”
我打了个冷颤,在他的目光的压迫下,逐渐缩小成小小一团,蹲在地上画圈圈,“其实……我不用自己的身体,是无法施展仙术的……”
我话音一落,洛风涯的脸色又幽怨了几分,他转头盯着傅静思,“那你来换。”
傅静思万分坦然的摊手,“我不会这招。”
洛风涯摇晃了一步,我看他快要晕倒,赶紧抢上一步把“她”搂进臂弯里,同时焦急得前后摇着他的肩膀,“风涯!!你要振作啊!!”
那厢,自从一出场就是一副泰山崩塌亦不变色之相的翩翩佳公子柳堡主闲歌大人,也,乱没形象得抓狂了。只见闲歌大人双手插进头发里,仰天长啸,“那岂不是换不回来了?!!!那怎么办!!!!”
我眨眨眼睛,无辜得傻笑,“亲爱的……你就为了我……弯了吧……”
我眼睛还没眨完,就变成了翻白眼。
傅静思一拳把我爆头K?O。
与此同时只见柳闲歌杀气腾腾面色阴沉举剑向我杀来,一边在嘴里低声念叨,“杀了你……我杀了你,你再穿一次就好了……”
结果,闲歌GG被不知从哪飞出的一只状似绣花鞋的暗器PIA中后脑勺,秒杀。
洛风涯与柳闲歌都是一脸怨气凝结,杀气腾腾,人畜勿近的样子,我于是躲在傅静思身后装绵羊。
等大家都平静了些,傅静思忽然慢悠悠得开腔,“其实,也不是换不回来。我们回蓬莱岛,等师傅回来自然有办法。”
“立刻!马上!现在就去!“洛风涯与柳闲歌有史以来第一次心有灵犀一点通,异口同声道。
两人语落,尴尬得相视一秒,各自向两边别开脸。
我觉得傅静思把情况描述得太乐观了,于是好心好意补充一句,“那个……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
洛风涯冷冷问,“多久?”
我求助得望向傅静思。
师兄大人他望天,掐指一算,“按蓬莱岛上的时间算,已经有七十多年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也许,再过个四五十年就回来了。”
柳闲歌&洛风涯:“……”
闲歌“咚”得一声双膝跪地,手撑地面,埋头不起。洛风涯又摇晃了几下,残花弱柳般兀自扶墙憔悴。
我见他们这副模样,于是又好心安慰,“在蓬莱岛上,时空体系是独立的,外界过一天,蓬莱也许已经过了一季。”
柳闲歌猛然抬起头,眼睛里闪动着希望的光芒,“那么说,你师父只要不到一年就回来了?”
傅静思摇头,“不,我所说的四五十年,是现世时间。”
柳闲歌差点没狂喷一口血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见状,无比无辜得对手指,“那个,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在岛上就算呆了得再久,也是不会变老的……如果你们修仙,可以像我和师兄一样青春永驻……”
“我跟你去。”末了,洛风涯完全淡定了。他抬眼,专注的目光投向我,一直看进我的心底。
我被他看着,心中不知为何,微微一动。
傅静思低眉敛目,双手拢进袖中,轻微一笑。
“你们可想好了。蓬莱岛,不是说来则来,说走即走的地方。一入蓬莱清净至空之境,你们便从此不再是尘世中人,不可再与贪恋人间色相……”
傅静思说着,挑眉,别有意味得看向柳闲歌。
柳闲歌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旦你们到了蓬莱岛,上了笑忘峰,从此江湖中就再无柳闲歌,再无洛风涯。洛风涯此生坎坷,深受白鬼缠身之苦,他入了蓬莱,便可摆脱此种痛苦。而且,洛风涯生性淡漠,对于红尘也无所眷恋,他跟着镜儿回蓬莱我也没什么可反对的……至于你……柳堡主,繁华三千界,软丈红尘,万贯家财,武林霸主之权柄,天下人仰视之地位,你可真的舍得?”
傅静思语落,我与柳闲歌都是一怔。
我不由自主偷偷看向那白衣的男子。
是啊,自始至终,我都把柳闲歌对我的好当做是理所当然,他理所当然为我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我倾尽天下堡之力,为我将江湖卷入浩劫,为我而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地位权势家财……我从不曾问过他,他是否是心甘情愿,他是否也曾后悔。
我甚至不曾问过自己,让柳闲歌为了我而放弃他握在手中的一切,是不是,值得?
风,轻轻压弯了罂粟的枯枝,舒卷着呼啸而过。
风,扬起墨色的发丝,就卷在风里,翻飞如舞。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发出箜篌般空洞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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