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比以往冷清多了,门前仍旧有两个守卫,似乎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宋辞,但认识梁宴北,看见他之后,便恭敬的开门,一行人入了宅中。
宅中甚至看不出来变化,只是来往的下人少了许多,梁宴北随意拦住一个人问道,“伯伯和大娘呢?”
“老爷在房中休息,夫人在后堂祈福。”
梁宴北转头对宋辞道,“堂哥,咱们还是先去看大娘吧,伯伯病重,恐怕受不住刺激。”
宋辞有些不耐,随意的点点头。
这个家虽然还是老样子,但是宅内的下人几乎换了个遍,一圈走下来,竟没人认出他是这座宅子的少爷。
陌生的疏离让宋辞想立刻离开这里。
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跟着人走到了后堂。
宋辞下意识排斥这个地方,这是当年梁书礼被打死之后,他娘派人修建的,那一阵她日日夜夜都到堂中为梁书礼祈福诵经。
堂门处只有两人守着,一个是较为年长的嬷嬷,一个是年纪轻的婢女。
那老嬷嬷是宅中的老人,见到宋辞的那一刻几乎立即惊叫出声,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堂中寂静无比,只有木鱼轻响的声音,被老嬷嬷的叫声惊扰之后,堂中传出梁夫人苍老疲倦的声音,“什么事大呼小叫?”
老嬷嬷一下子跪下来,老泪纵横的喊道,“夫人!是少爷回来了啊!少爷回来了!”
堂中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继而就是奔跑声,堂门的布帘一下子被掀开,梁夫人探出半个身子,惊慌的目光在几人面前扫了一下,立时定格在宋辞身上。
宋辞看见他娘的一刹那,心才是结结实实震了一下。
他几乎要认不出来面前这个人是谁,她剪光了一头漂亮的青丝,身着素衣,因跑得太着急连鞋子都没穿,昔日保养极好的容颜此刻也变得粗糙,老了十岁不止。
这跟那个风韵犹存,举止端庄的梁夫人天差地别,眼前的梁夫人,苍老,狼狈。
她看见宋辞的一刻,还没开口,赤红的双眼就流下了泪水,赤着脚几步走到宋辞面前不由分说的抱住了她,一声哭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口的第一句便是,“我的辞儿啊!你总算回来了!娘知道错了!”
宋辞有一瞬的窒息,仿佛千吨重的石头压在胸口,呼吸都有着巨大的困难,梁夫人的手抱得很紧,仿佛害怕他再走一样。
他短时间内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娘变成这般模样,从前的她明明有一头漂亮的长发,时常绾着漂亮的发髻,钗着精致的玉簪。
她不该是这样。
梁夫人悲痛欲绝,哭喊着跪下来,“娘对不起你,娘再也不会跟你争吵,再也不会惹你不开心,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宋辞心中再多的恨意不满,再多的愤愤不平,也不过是想要梁夫人一声对不起而已,二十多年来的委屈都融化在梁夫人声声泣血般的道歉中。
只是这声对不起来得太迟了,它早在梁书礼被打死的时候就应该出现,或者是梁夫人冷眼看着他出丑的时候响起,亦或是在梁夫人大声说他不如梁书礼时被说出。
宋辞的原谅就是如此轻易,不是因为他是多么胸怀宽广的人,也不是因为他的性子温顺,而是因为他血脉里有着与梁夫人紧紧相连的亲密。
那是他的家人,是他在这世上无法割舍的亲情。
他眉间一点殷红乍现,有瞬间消散,眸中盘旋的戾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反手抱住了梁夫人的身体,泪水迅速模糊了眼睛,从眼角滑落,压抑的哭声在梁夫人的哭喊中响起。
他忽然想起来了,四年前他误食妖果的事到底从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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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不少人总是把容大爷打错成荣大爷
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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