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雷的脸开始发烫，他反击：“请你相信我。其实我也没有想法。”
佟阵注视着谢雷的眼睛说：“我总是奇怪，你最好能直接告诉我，你到底和迪瑟尔是怎么回事。我只想搞清楚这个！”
“这属于我的隐私。不论我和他什么关系，都和他的死毫无关系。也和你没有关系。”
“现在他死了，你的所有隐私就全部和我有关系了！”
两人针锋相对地望了好一会儿，谢雷说道：“好吧。我会考虑告诉你。在你带我一起审讯过犯人之后。”
佟阵沉默不语了。
“如果我食言，你有办法教训我，不是吗？”谢雷平静的说。
佟阵想了想，转而正儿八经地说回案子的事：“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提审赖德.斯通。你现在就给我好好回想一下，迪瑟尔对你提起过的案子中，让你印象最深刻的。”
谢雷也换上认真的态度：“迪瑟尔在认识门赛之前，几乎每天都和我讨论案子。他非常信任我，我们同样对查案很着迷。可是我现在还分不清哪个案子会与他的死有关。”
“他有没有提到过赖德.斯通、‘杰瑞.杰弗里凶杀案’或是同性恋警察这样的词。”佟阵提示他。
谢雷立即点头：“他说起过同性恋警察被杀！我劝他不要真的去查这个案子，内务处又不是管杀人案的。”
“关于这个案子他都说了什么？”
谢雷努力回忆：“他觉得那个案子是个假相，用他的一句话形容，他认为幕后的真凶或者是主使者在‘食物链的上层’。”
“食物链的上层？”佟阵疑惑地重复这个词。
谢雷大摇其头：“我只能想起这么多。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迪瑟尔总是毫无保留，而这一件显然他有点遮遮掩掩。这很不同寻常。”
佟阵喃喃地说：“杰瑞.杰弗里和迪瑟尔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是内务处警察，都是同性恋，都死了。”
谢雷愣愣地看着佟阵：“你不会是想说这是一起连环作案，是对同性恋警察下手的变态犯罪？”
“巧合的是，在杰瑞被害之前的十四个月内，共有四个男同性恋者被袭击，前两个重伤，后两个死亡，这已经被警局当成变态杀手案子处理了。凶手具有针对男同性恋者下手的变态心理。”
“迪瑟尔绝不是死于变态杀手之手。”谢雷坚定地否认。
这反而引起佟阵的疑惑：“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谢雷思考着，他的眼睛望着前方：“你从迪瑟尔死亡的现场看到了什么？冰冷、恐惧、爱、歉意、小心、甚至无奈。唯独没有愤怒！变态杀手如果是针对男同性恋下手，他心中就会有对同性恋的愤怒。”
佟阵笑了：“分析的还不赖。不过，你从哪里看出凶手有歉意？”
谢雷的目光移动到别处，望向左前方，过了好一会儿，当佟阵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轻地说：“窗台上的空气清新剂的圆盒，一直都是迪瑟尔的摆设。凶手走时把它打开了。那是因为爱和歉意。”
佟阵疑惑地望着谢雷，他不能够理解这种分析。但他也不想对心理分析方面的原因刨根问底，转而问另一个问题：“如果是愤怒的变态杀手，你认为他会怎样做？”
“他会在大街上打死迪瑟尔，或是其它更加血腥而混乱的场面。”谢雷说。
佟阵不赞同：“变态杀手不见得就不专业，他不过是对某一件事物的看法极端扭曲而已。巧合的是，杰瑞.杰弗里的死，倒是附合你关于变态杀手的推论。他是在大街上被棒球棍打死的。凶手赖德.斯通一年前就落网了，让人奇怪的是赖德也是同性恋，难道说痛恨同性恋的变态杀手，他本身也是个同性恋吗？”
这个问题让谢雷陷入长久的沉思中去了。痛恨一件事物的人，恰好就是做这件事情的人吗？而最痛恨同性恋的人恰恰就是因为他自己是同性恋吗？谢雷企图寻找心理依据。
忽然听到佟阵问他：“如果你对男人有感觉了怎么办？”
“你又想说我对你有想法吗？”谢雷讥讽，然后反问，“你呢，如果是你，怎么办。”
佟阵敲着桌上的案宗，笑道：“即使有你这样的人拼命地诱惑着我，我还是没有下道。说明我永远不必考虑这个问题。”
……
下午三点，佟阵带着谢雷一起进入审讯室，谢雷坐在佟阵身后的一把椅子上，而佟阵则独自坐在审讯桌边。
谢雷心中感慨。这是他从警校毕业后第一次审讯犯人。
虽然佟阵一再强调不让他说话，只许听着。谢雷还是决定，要找些机会来感受一下与罪犯面对面心理对战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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